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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民间传奇故事】举人受困石河里

8高考举人遇难石河里.p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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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李新根

乾隆年间,嘉兴举人田万良乘坐一条木船,从秀洲乡沿平湖塘一路进发,风尘仆仆赴京赶考。晚春四月,草木葱郁,田万良也是满面春风,胸有成竹。他虽已连续两次赶考落第,但这次他信心满怀,认定不出意外定能中第。

 小舟顺风破浪,两天两夜已由平湖塘驶入了面仗港。中午时分,田万良正要掩卷小眯,忽觉脚底发冷,朝舱底一看,惊叫起来:“啊,船舱怎么有水?”船夫放下橹板,摸了摸舱底,“老爷,不好了,船有漏洞。”说着拿起竹篙,“我们先把船撑进附近小河里,找个船坞修一下。”把船撑进了现在的新义村石河里。

 讲到船坞,先介绍一下什么叫船坞。船坞是古代用来造船和修船的厂棚,三面环水,边上有四根柱子,上有顶棚,下有浮木,还有四根铁链穿在柱子眼里,派起吊船只用场。

 小船停泊好后,田万良跟船夫来到了村庄,见一农夫正在坌田,船夫开口道:“大伯,这附近有修船的船坞吗?”农夫看了看两个来人,说:“船坞倒是有一个,可杨木匠已经休业了。”说完,指了指杨木匠的家,又叹息说:“杨木匠技术好,人称杨鲁班,造的船吃水深,修的船不易漏!”田万良好奇地问:“好端端的,怎么把船坞关了?”农夫愤愤地说道:“都是那些狗官,看他船坞生意好,今年硬要多征赋税50两银子,气得他当天就把船坞关了,四根一抱粗的柱子劈成柴烧了。”田万良听后惋惜道:“这么好的木匠,放弃船业,实在是可惜啊!”船夫接着问农夫:“那杨鲁班人在哪?我们去找他。”“他能去哪,整天在家里喝闷酒呗!不过,我还是劝你们别去了,他不会答应给你们修船的。”说着农夫又坌起田来。

 田万良和船夫商量了一下,决定还是找杨鲁班试一下。于是两人就来到杨家宅。只见一个五十开外的壮汉正在喝酒。田万良开口了:“老伯,您就是杨鲁班吧?我们的小船漏水了,想求您帮忙修一下。”杨鲁班放下筷子:“你们不见船坞已拆了吗?”船夫接着说:“我们的船后舱有个小洞,用不着起吊。”“不用起吊也不修!”杨鲁班站起来,把两人推出门外。

 两人怏怏不乐回到了船上,上船一看,不得了了,水已淹没了半个后舱,连烧饭用的行灶也已浸成了一滩烂泥,一袋米也浸泡在水里了。两个人,一个把舱里的东西搬上岸,一个用破衣服堵漏洞,忙了好一阵子。船夫想起还没吃中饭呢。“老爷,这样吧,我拿些米借灶头烧顿饭,先填饱了肚子,下午我再搪个新行灶,你到村里兜兜,找找其他木匠,早点把船修了。”

 吃好中饭,田万良兜了一圈,没找到一个能修船的木匠,再次来到杨鲁班家。只见杨鲁班眯在竹榻里“巴嗒,巴嗒”抽着水烟,腼腆的田万良站在门口不敢开口。“还不死心?又来求我?”“老伯,是的,船漏了赶不了路,会耽误我今年的考试啊!”田万良小心翼翼地答道。“考什么试?”“进京考进士。”一听说是考官,本来仇官的杨鲁班顿时火气又上来了,不由分说,怒气冲冲把田万良再次轰了出来。

 田万良一筹莫展,在回船的路上,想想自己这次赴考因船漏而不能前往,仰天自言自语道:“苍天啊,我田万良前世造什么孽,怎么这样不顺?”一分心,踩上铁链,脚底一滑跌入河中。

 这时一边桑田里采桑叶的姑娘杨妹听到“扑通”一声,从桑园里透出头,朝河里一张望,只见有人在水里挣扎,急忙一个箭步跳入水中,将田万良从水中拉起,拖到岸上。杨妹用蔑视的口吻问:“一个大男人,大老远的为何到我们这里寻死?”“姑娘,哪里是寻死?我是一不小心才掉下去的,谢谢你的救命之恩!”“你胆子真不小,不会游水一个人摇船出游?”“不是,我是……”。于是田万良把自己遭遇一五一十告诉了杨妹。“我爹就是这倔脾气,啥人求都没用。”“你爹?太好了,那就拜托你了。”田万良像找到了救星恳求杨妹说服她的父亲帮忙修船。杨妹既没有答应,也没有拒绝,默不作声在想着什么。一阵风吹来,两人都感到冷嗖嗖的,才想起还都是一身湿衣裳。“还不回船换衣服?我也要回去了。”说着,杨妹撸了撸湿漉漉的头发朝家里走去。

 第二天,天还没亮,田万良忽然听到岸上有人叫喊,拉开芦席一看,杨妹和她爹站在岸上。“还不快起来,我爹答应帮你们修船了。”听到杨妹这么一说,田万良喜出望外,急忙推醒船夫,很快把船撑进了杨家船坞。

 凭着杨鲁班高超的修船技术和用特殊“配方”打成的油灰,当天就把漏洞修好了,只要待上两天时间,油灰自然凝结后就可下水了。

 到第三天,船马上要启航了,可秀才有个结还没有解开:杨妹是怎样说服父亲为自己修船的?于是就趁杨妹进蚕室喂蚕时悄悄跟了进去。可杨妹羞羞答答红着脸,开口说:“我只是向爹撒了个谎!”“什么谎?”“因为我父母多次托媒为我找上门女婿,都被我拒绝了,他们正为这事急着呢,于是我就谎说我看中了……看中了你,你也愿意做上门女婿。”说完双手掩脸,转过身去,又说了一句,“还不都为了你考官嘛!”听着杨妹含情脉脉的回答,田万良感动万分,上前抓着杨妹的手,“你真好,不管这次考试如何,我还会来看你的。”说完深情地朝杨妹一揖,走出了蚕室。

 半年过去了,秋蚕也快“上山”了,可田万良的消息还是杳无音信。杨妹边采桑叶边寻思着:“你人不来也该捎个信来,看人家为你着急呢!”正在这时,由远而近响起了喧哗的锣鼓声,杨妹眺眼望去,只见一艘官府船插着彩旗由面仗港向自家小河驶来,船上还装着几根用红布包着的庞然大物,中间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年轻人,杨妹定睛一看,不是别人,正是田万良。她激动不已,急忙放下背上的桑篰,沿河奔去。可转念一想,人家已考上官了,我怎么好胡思乱想呢,于是又折身回到了桑园。

 太阳快落山了,杨妹回到了家里。可河里官府的船不见了,只见场上四根有二丈长、二尺见方的石柱静静躺在那里,又朝堂屋里一看,父亲正满面春风呷着酒。见女儿回来,高兴地拉她的手说:“你惦记着的小子来了,说明天要为我们恢复船坞。”

 第二天上午,杨家的场地上挤满了人,已经担任松江府府尹的田万良在人们前呼后拥中从船上下来,当众宣布两件事:一是颁布了新的赋税法,减轻赋税,新开的船坞免税三年。经核查,以前向杨木匠多征的100两税款如数归还!二是感谢杨木匠修船解难,答还四根石柱,帮助杨家恢复船坞。

接下来田府尹的行动可大大惊呆了众人。只见他正了正身上的衣帽,踏上两步,一下子跪在杨木匠跟前,嘴里说道:“岳丈在上,小婿功成名就,恳求岳丈准婚。”杨木匠笑得像开口弥陀,连忙把田万良扶起。

 从此,田万良与杨妹结成百年之好,杨家的船坞由于用了四根石头柱子,便称为“石坞”,门前的那条河也改称为石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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